二五五。安危(1/2)
谢怀昌知道婉澜不愿将自己生活里不光彩的一面抖给别人看,况且清官难断家务事,谢怀昌若是替婉澜出头,势必要同陈夫人争执,到时候陈暨夹在中间两口为难,只怕会更麻烦。
“跟我说说你南下的打算,”婉澜道,“你要怎么跟蓁蓁交代呢?”
“我不想跟她交代,”谢怀昌道,“我不想将我的去向告诉她,吴子玉曾经打电话来问过我日后打算,我说我可能会回镇江去,他似乎很满意。”
他说着,笑了一下:“他也很担心我们会成为敌人,到时候大嫂就麻烦了。”
婉澜便问:“你们会成为敌人吗?”
“我不知道,”他顿了一下,又改口,“可能会的。”
婉澜叹气:“真是让人不省心……你不能照你之前计划的那样,回镇江去帮你大哥的忙吗?”
“恐怕我没有从商的本事,”谢怀昌道,“再说会不会成为敌人,我说了也不算,还是要看吴子玉的态度,他若是非要同孙先生硬抗到底,那只能一战。”
婉澜怀疑地看着他:“孙先生能打得过吴伯?”
“虽然他自己不这样认为,可我觉得,孙先生在走袁大总统曾经的老路。”谢怀昌道,“他有被肯定的政治主张,得到了国外的帮助,现在又开始训练自己的军队。阿姐,先前孙先生无兵,只依靠江湖帮会尚能同袁大总统坐到一张桌子上谈判,后来他方与陈炯明合作,即可占领两广,如今他若是训练处一批自己的军队,结果如何,难道不能预测吗?”
婉澜不管这些,她只问谢怀昌:“来日孙先生同吴伯成了敌人,你当如何?”
谢怀昌道:“我……尽力劝两方通过和平谈判解决问题。”
“如果和平谈判能解决问题,那孙先生为何还要训练军队?”婉澜摇了摇头,“你要我瞒着蓁蓁,就是因为你知道你和吴伯早晚有一日要兵戎相见,是吗?”
谢怀昌沉默下来,他知道如果点头,那么婉澜一定反对,可他决定的事情,又不会因为婉澜的反对而作罢。
“不是,”他说,“我只是不希望家里人为我担心。”
“怀昌……”婉澜叫了他的大名,像个长辈一样,语气里透着无奈:“如果你想让我放心,最好说实话,不然我猜来猜去,你还要浪费心神去圆这个谎。”
谢怀昌怔了一下,掩饰性地笑起来,同时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不是我不说实话,而是你心里已经盖棺论定了,所以不管我说什么,只要和你心里想的不一样,你就会怀疑我。”
婉澜看着他:“那么我怀疑的对吗?”
谢怀昌又卡壳,片刻,不情不愿道:“对……”
婉澜道:“那你为什么不同我说实话?”
谢怀昌看看她,认命地叹了口气:“你猜的对,我的确觉得孙先生同吴子玉必有一战。”
“我读过一本美国人写的文章,他们认为吴伯是当今中国最强者,他比任何人都有机会统一中国。”婉澜道,“看来你不这样认为。”
“写这篇文章的人不知道中国的现状,”谢怀昌又坐下来,“他没有统一全国的能力,必须与另一个省大王合作才可以,但你看眼下的省大王们,谁会真心诚意的同他合作建国?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建一个什么样的国。”
“那么孙先生可以吗?”婉澜反问他,“孙先生的兵力甚至连吴伯的一半都不到。”
“可孙先生是局外人。”谢怀昌道。
自从袁大总统去世……不,确切一点,应该说在袁大总统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各省督军们便已经开始各自打自己的算盘,这位彪炳史册的人物才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统一中国的领袖——如果他最后没有称帝的话,他本可以同孙文合作,建立一个真正的主权统一的民国。
但是他没有为后人留下一个完整的国家遗产,反而留下了一群划地为国,谁也不服谁的军阀,段祺瑞不服黎元洪,曹锟不服段祺瑞,冯玉祥又不服曹锟,每个人都是捕蝉的螳螂,也随时会变成螳螂身后的黄雀。
如此比较来,屈居两广的孙文的确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一个,他的地盘在外国人集中的区域,不算是富庶的收税大省,前后虎狼环视,居中又有个旧桂系——的确是最没有威胁力的一个了。
谢怀昌黯然叹息:“袁大总统生平只有一错,可这一错却毁了整个民主之国。”
婉澜听了他的高谈阔论,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竟然以为所有的错都在袁大总统身上?”
谢怀昌愕然:“阿姐这话怎么说?”
“一山不容二虎,”婉澜道,“袁大总统同孙先生只有一个人能做领袖,他们不可能共存。”
共同的理想也罢,一致的目标也罢,权力巅峰处只有一张椅子,所以必须要分个主次。
谢怀昌想同婉澜争辩,但婉澜却摆摆手:“我不知道你们那些高层斗法谁对谁错,报纸不会将全部的真相告诉我,没准那些记者也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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