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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未出声,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屏息静听,从沟壑对面的蒲贤村传来一阵阵怪异的乐声,伴随着孩童的欢笑,声音渐大,隐约听出又在念着某一首歌谣,只是字眼传到这里,像损坏的旧磁带一样,变得含混不清,不知道毕竟在说些什么。

司徒曜的眼力放在对面的黑暗中,我试着靠近那道沟壑,问他道:“这种声音,天天都会有吗?”

“最开真个一段时间,比这更严重。”他说:“那时侗川天天夜里都能听到孩童尖锐的哭声,我们派出了一些人,全都是有往无回。”

“你们知道那些人偶口中所颂唱的歌谣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知道。”司徒曜说:“我们虽是同源,但双方所应用的,是完整不同的两股气力,正邪相悖,这两股气味会彼此冲撞干扰,我们站在侗川,能听到就只是现在这样含混不清的音节。”

我问:“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侗川吗?”

司徒曜不答,过了好久,才轻轻地吐出一句:“侗川的百姓还在这里受迫,我怎么走?”

他转眼,问:“你们从蒲贤而来,可听过那些歌谣?”

我点头,不知该如何形容,说:“只是我不太明确其中的意思,像某种叙述,有一次,又是预言。”

子未把最后一次我们所听到的歌谣复述给他,司徒曜面容冷峻,抱剑的手牢牢攥着,那样的嫉恶,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对于我们的怀疑,他也没有作答。

我回想歌谣,对他补充道:“还有一首我们曾重复听到过,从效果来看,似可以引发那些被僵尸咬过的人快速异变,里面最后一句是‘阿苍悬梁不见了,娃娃速速睁开眼’,二少爷可知道……”

“阿苍?”

我话还没问出,司徒曜脸色就变了,牙关咬紧,两个字从喉咙里生生挤出,那种仿佛不该如此的异色之外,怀着明显的憎意。

我点头,猜测问他:“阿苍,是侗川的人吗?”

司徒曜显然不想对这个问题有过多的回应,对我说:“只是一个在司徒家待过几年的佣人。”

若只是普通佣人,他何故会露出这样的脸色?

我没有把话说出来,借口想要看看沟壑下面这些尸体的创口样子,好对那邪道的兵器有更深的懂得,找到破解之法。

司徒曜不说话,我见他默许,便跟子未一起,用四周的一些砖瓦树枝等物在江询跌落的处所四周抛下往,拿出我们提前筹备好的一张网展开,从被清算过的处所慢慢探下往。

子未伏在沟壑边沿,我帮他打着手电,把一个深色的袋子展在一旁,看他拨开最上面的几块布着奇怪花纹的石头,从下面捞了一把,倒在袋子上。

我只看了一眼便感到扫兴,尸块太小,一样的皮肉筋骨,被冷气侵蚀笼罩着满满的一层冰霜,根天职不出谁是谁的,就算还能捕捉到原主人的气味进行匹配,看这样子,也不太可能把一条手臂完整拼起。

我心里已经接近放弃,只是碍着司徒御在,只能花招演完。

子未捞了几次,直到袋子里盛不下了,收拢起来,说一句回往研究。

子未那张网放在地上,我感到一丝渺小的震动,下一秒它就滑落下往,子未伸手往抓的时候,一只毛僵猛然从对岸的林中冲出来,举动凶猛,一下子超出那道沟壑对着他张开了嘴。

我忙用挞魔鞭往抵抗,被他捉住鞭身,将他卡在了沟壑前,那只毛僵悬空的腿一接触到下面,便被没有清算干净的千冰索斩断,只剩下半截腰挂在我眼前,七零八落的连着几道碎肉块。

一把匕首和长剑一块儿从不同的地位刺进,同时刺穿了他的小脑,尸气散往,毛僵的嘴巴仍张着,尸液从里面流出来,我一阵恶心,将他甩开跌到沟壑中,眼看着他的身材在剩下的千冰索阻隔下变成了几个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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