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 何去何从?(1/2)

大唐文德元年(公元888年)三月五日。

当长安一行使者达到山南东道兴元府寿王别居时,天气已渐渐暗淡了下来,暗红色的朱漆宫门在车队前投下了一片暗影,不觉间已至傍晚。

昼夜不停的一路奔走,沿路虽有传舍,邮驿不停的调换马匹,等跑到兴元府马儿也大多筋疲力尽,哀叫着喷着响鼻,发出粗重而急切的喘息。

神策军护军中尉1刘季述及百余名亲随骑士,从出发只日起,二天一夜中,疾驰五六百里路,期间只是吃了点干粮果腹,他们的衣甲、头巾上都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来不及梳洗打扮,下了马后,长安使者便急促朝寿王别居奔往,后面的随从不敢怠慢,也都急速跟上,众人几乎是小跑步般踏上了寿王宅的台阶。

王宅护卫侯甲见来人气势汹汹,忙招呼护卫将他们拦住。

刘季述顿了一下脚步,他枯老的面容就像渐黑的夜色般,深沉而冷峻,侯甲刚想开口询问,见状不由气势一馁。

“圣人2有诏,宣寿王殿下接诏!”

声音尖锐而峻急,宛如一支无坚不摧的利箭刺破朱漆大门传到了内院。

此时寿王李杰正在书房中和王府祭酒韩广仁交谈,谈到年及弱冠的天子在风华正茂之龄便身染重病,难以下塌时,都不甚唏嘘。

以天子这病情有识之士都知道挺不了多久了,太子之位却依旧未定,年轻的天子一旦不幸驾崩了,接下来由谁继续皇位,朝廷的南衙和北司3之间必定会有一番明争冷战。

这事两人心里固然都很明确,却没有谁说出来,而是很默契的避开了这个敏感话题,奉行中庸之道的韩广仁对宫廷之争素来缺乏兴趣。李杰也正由于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深谈下往。

彼此沉默了片刻后。

李杰忽然对韩广仁说:“假如有一天学生不得不离开兴元,北上长安,不知道夫子愿不愿意随学生一起走?”

韩广仁没想到李杰会忽然这么问,他将手上的一卷《老子》掂量了一下说:“老朽的道在这里。”

“夫子不是一直在教我《大学》、《中庸》么?”

韩广仁说:“儒学是王道治典,殿下是大唐亲王,自然要熟知圣贤之道,而老朽生性潇洒恬淡,所以这部《老子》对老朽比较合适。”

韩夫子的话,李杰读懂了,

一个没了功名进取之心的大儒,陪不陪他进长安已不重要。

没等李杰答复,就听到急驶的车马停顿的声音,马儿发出厉叫,尖厉而悠久,刺破了静谧的夜空,四周树上的鸟儿惊飞而往,发出阵阵扑朔的声音。

王宅内侍钱虞急速来报:“长安有使臣到!”

人影晃过,书房内的几盏铜灯随风一闪,李杰摆了摆手,心下苦笑一声:“这一天还是来了,毕竟是没逃过往!”

他是李杰又不是李杰。

确实的说,身材是古人的,灵魂则是现代人的——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学历史老师,三十四岁,名字碰巧也叫李杰。

本来忽然产生穿越这种奇怪的事情,只要是个人都会感到惊恐畏惧,李杰也不例外。

好在前世的他就是个心思沉稳,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加上看多了穿越小说,对于各种离奇的穿超出程早已司空见惯了。

所以自从数月前魂穿到大唐的寿王身上后,李杰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慌张,为了不被创造,他不动声色的抹往了现代人的所有痕迹,同时全力扮演起了寿王的角色。

亏得有宿主的记忆,省往了不少麻烦,一段时间下来,效果明显,身边的亲信都没有创造他的异常,完善的实现了身份的转化。

前世的李杰热爱历史和政治,残唐史自然也不陌生。

在本来的历史上,僖宗天子驾崩后,权阉杨复恭力排众议,拥立寿王李杰做了天子,这是一个哀剧色彩很浓的天子,其哀剧程度和明朝的亡国之君崇祯帝朱由检有的一比。

在他即天子位以来的十余年间,一直是藩镇和权阉手中的傀儡。固然他很有抱负,一生以复兴大唐为己念,但自身见识和能力的不足,使恶劣的局面并没有得到明显的改良。

再加上此时的大唐帝国在经过王仙芝、黄巢之乱4后,早已支离破碎,元气大伤了,他所做的,只是委曲让大唐多存在了几年而已,终极仍然避免不了覆亡的命运。

而李杰本人终极也将被宣武节度使,梁王朱温残暴的杀逝世,他的宠妃李渐荣为了掩护他,伏在其身上,也被杀害,唐昭宗逝世时年仅三十余岁,正当壮年的时候。

在得知宿主的命运后,李杰第一个想法就是回避,毕竟前世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教书先生,并不感到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局面下自己能够力挽狂澜,所以在朝廷与河中镇王重荣争取河中盐池之利5的战斗结束后,李杰并没有随逃难到兴元府的皇兄僖宗天子返回长安,而是寻了个借口留在了当地避难。

自从黄巢攻破长安后,滞留在京的李唐宗室大多没逃过黄巢的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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