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情为何物(2/3)

自己所爱,可非得在这两个女子终选择一个,他只能选阿妫。

当阿妫匍匐在他脚下,攀着他的袍角,哭唤他作“隆哥哥”,当他看着阿妫一把一把扯落缕缕青丝,哀求他时,他无法开口说不。

“隆哥哥,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不想变成斑秃痴傻的木头人,我不想。”

“隆哥哥,你知道娘为何除了临终前把我托付给你,就再不肯见你吗?因为娘就变成了斑秃痴傻的木头人。她不想你见到她那副样子。”阿妫痴惘摇头的模样绝望至极,“我不是生来就歹毒成性的。你知道,我眼睁睁看着娘被冤枉,被那个人灌下水银,我的心有多痛吗?”

“对!我恨那个贱人和那个贱人所生的孩子!凭什么娘落得如斯下场,她和她的孩子却锦衣玉食,诰命加身?我就是要她们也尝尝那滋味!”连咬牙切齿,满目狰狞的阿妫,在义隆眼里都成了情有可原。

义隆难以描述得知莫姨去世真相那刻的震惊。若他一早知晓真相,莫说尊袁湛为国丈,这样的畜生非得五马分尸不可。故而,他踏出北三所的头一件事就是下令就地处死袁湛。而无辜的袁五妹也成了活该连坐。

芜歌虽早猜到他的心意,亲耳听来,脸上的笑容还是渐渐皲裂。她坐直了身,明知徒劳,却激动地质问:“所以,哪怕你的阿妫罪大恶极也要好好活着,被她害死的人就活该白白死去?!”

义隆薄唇颤了颤,终是解嘲地垂眸:“人总是偏私的。朕并非圣君,也无意做个名垂青史的圣君。”

芜歌死死盯着他,嚅了嚅唇,却是无言以对。

又是静默。殿外呼啸的北风,都因这静默,近乎贴在了耳畔。

芜歌在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急怒后,沉寂下来,心口只剩荒芜的酸涩和失望。“所以。”她艰难地开口,“你原本想说什么?”她极尽嘲讽:“静妃非但不暴毙了?还重登皇后宝座?”

义隆抬眸,无奈地看着芜歌:“你说得不错,朕骨子里还是个杀手。在杀手眼里,除却生死无大事。朕不

过想她好好活着而已。”

还只是而已……

芜歌又忍不住动气了,她竭力压制怒意,追问:“她如今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所以呢?皇帝陛下是嫌她如今活得不够好?”

义隆并非好脾性的男子,若非自知理亏,他是万万容不得谁这样质问自己的。哪怕小幺,也不可以。只是,自从那日午后,小幺抓起那把匕首削下他的皮肉后,他便觉得万事都不该再与小幺计较了。

今生,他除了这颗心给了小幺,并未给过小幺什么。相反,他直接和间接地让小幺失去了所有。

即便小幺想杀他,也是人之常情。在江湖恩怨里,杀戮本就是最快意恩仇的。

可小幺舍不得他死。狼人谷那一簪,她就舍不得。承明殿的那一钗,她更舍不得。这一刀足以慰藉余生了。

他好脾气地敛眸:“陪你和齐儿过完元宵,朕便带她去南岳求医。”

南岳?

芜歌怔然,呆呆地望着他。

义隆迎着她的目光,伸手抚住她的脸,笑了笑:“心一和不治同去,袁五妹,朕也会带上。”

芜歌的心怦怦的,骤急骤僵地跳着,眸底莫名地染了泪意。

义隆的目光也渐染潮意:“小幺,你我不曾一起守过岁。今年,就你我吧。团年饭,也就你我和齐儿就好。”

芜歌静静地看着他,泪光在眸底闪动。亲密的口吻,却是诀别的意味。芜歌觉得她读懂了阿车。阿车选的从来都不是她。哪怕到了这般光景,他的选择还是他的阿妫。

芜歌并非毫无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落幕那刻,心口的那道旧伤依旧还会疼。只是,她不会再落泪了。

一滴泪都不值得。

眼前的男子从不知情为何物,他口口声声的深情岂止是薄情?他从不懂如何爱一个人。他甚至不懂如何爱自己,他连什么是自己想要的都闹不明白。

芜歌张了张嘴,只发觉当真是无言以对了。

而义隆已牵起她的手,站起身来:“朕带你去个地方。”

下雪了,踩着新雪,咯吱作响,像一曲寂灭的恋歌,空荡荡地回旋在孤清的寒夜。

义隆牵着芜歌走进清曜殿的书房。

书房的里墙是一面顶天的书柜。义隆搭着梯子,攀了上去,取下最高处的一只大木箱子。

他捧着那箱子,搁在案几上。

木箱箱盖并未蒙尘,也不知是箱子的主人经常打开,还是打理的宫人分外勤快。

咯噔,义隆掀开那箱子。

芜歌走近,避无可避地看到那堆她以为早被这个薄情男子丢弃的零碎物件。

“这是那年乞巧节,你亲手为朕描的。”义隆拿起一只描着黑豹脸谱的面具,垂眸笑了笑。

芜歌伸手,指尖划过黑豹的胡须。历久岁月,那须发依旧栩栩如生,他们却再不是当初无忧无虑的少男少女了。

她弯唇,她又忘了,阿车不曾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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