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跌宕生辰(2/3)

,最是可贵。”

也就是那天,父亲准了阿车入芷兰院。那时,木槿荼蘼了满园,处处都是幽幽的花香。

“阿车,我好想快点十六岁。”

回想起那个俏丽痴傻的小丫头,芜歌就恨不能把那些欢声笑语都从记忆里剜去。她的步子不由快了几分。忽地,有人挡住了去路,她抬眸,整个人都愕住:“拓——拓跋?”

清隽的男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在她再度张嘴时,忽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拽过她拉了入怀。她的声音便瓮在他的怀里,听不真切了。

“拓跋?”芜歌被他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问他为何还在这里,却又觉得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拓跋焘就这样紧紧地抱了她许久。在呼吸和心绪渐渐平复后,他才在她耳畔说道:“朕都已经上马了,却觉得不该去了。朕不想你我之间,横亘任何不相干的人。朕只是纯粹地爱你,朕不想哪怕是一丁点地逼迫你或利用你。阿芜,你明白吗?”

拓跋焘也道不清为何竟有这样纷杂的情绪:“朕不在乎是不是能逮着千载难逢地机会杀那个人。朕只在乎你究竟是如何作想。你不去,留在朕身边,朕就满足了。哪怕你瞒着朕也无碍。朕独独不想逼你。朕不想你是迫于形势才不得不告诉朕的,你明白吗?阿芜!”

芜歌也不明白,到底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告诉他,还是当真就想告诉他。心底翻涌着酸涩的莫名情愫,她紧紧攀住拓跋的背,声音瓮瓮的:“我只是不想你多想。”

拓跋焘越发紧地拥住她:“阿芜,朕有时会想,若是在十三岁那年就遇见你,该有多好。”

这句话让芜歌的眉眼莫名地酸涩。她越发紧地攀住他,明明带着哭腔,却笑着道:“不要。还是六岁吧。娘和父亲都说,我小时候就漂亮极了,见过我的男孩子都会欢喜我。你若那年遇见我,你肯定也会欢喜我的。”

拓跋焘闷笑出声:“好。”相拥了许久,他道:“朕倦了。你陪朕午歇吧。”

这一歇,就歇到黄昏日落。

芜歌迷迷糊糊睁开眼,那个约定的时辰,早过了。她偏头看着枕侧的男子,鲜卑多美男,拓跋的轮廓生得极好,称得上俊美无俦。他的俊,与曾经的那个少年不同,带着一些狂傲和痞气。

芜歌觉得心有些疲累。自从十六岁那个生辰开始,她的每个生辰都是跌宕的。十七岁,她在平城,戴着伪装的面具,谋着身侧男子的心。十八岁,她在狼人谷,蒙着满眼的浓雾,被那个戴着银面具的男子牵着走进遍野雏菊的高地,吹着埙,骑着狼。十九岁,她在这里,躺在不能称作夫君的男子身侧,谋划着处心积虑的复仇。

她看了拓跋的睡颜许久,便又合了眼,更往他怀里又钻了钻。

落霞已只剩最后一轮惨淡的红晕。

义隆站在十里亭中,背手而立,静默地看着那轮残阳渐渐西落。斜阳把他的身影拉拽得老长,正如他心头的暗影,也随着时辰的流逝而越来越昏暗。

终于,远处响起了马蹄声。

他蓦地扭头,远远地看到一匹单骑,马上的人影看不分明。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那不是小幺。

待人近了,果然不是。是个男子,所做的打扮,他在平城泰平王府见过,是神鹰营的死士。

那死士想要上前来,被两个护卫挡住。

“我是大魏皇帝派来的信使。”那死士单膝下跪,扬声道。

义隆的眸光幽幽地沉了下去。

徐湛之看一眼他的神色,走上前,摆手示意那两个护卫让行。徐湛之走了过去,从那死士手中接过信笺,送到了义隆手中。

义隆的面色很难看。

徐湛之清晰地看到他抖开信笺的手,微微有些轻颤,只一眼,他就把信笺搓作了一团。虽然背光,徐湛之不可能瞧见那信笺上的字迹,但只一眼,就足以让他从信笺的背面清晰地看出,那是张白纸。

义隆拧着那张纸在掌心,面色虽难看却未动怒,可手背的青筋却微微突起。

徐湛之瞧得分明,他在竭力隐忍怒意。

“人要不要留?”徐湛之问。

义隆不耐地挥了挥手。徐湛之扭头发话:“放他走。”

那死士拱了拱手,便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徐湛之又陪站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我们回去吧。”

义隆这才像一块消融的冰,总算是动弹了,几个箭步就走出凉亭,吹一声马哨,在追风奔过来那刻,翻身上马,一记扬鞭,回奔滑台。

疾驰的秋风,拂过他的脸,义隆这才算是缓过神来,只是头脑越清楚,心绪就越难平。那封无字信笺,是羞辱和挑衅。他仿佛看到拓跋焘那张痞笑的得意嘴脸。

虽然无字,他却明了那个情敌想说什么,无非是“阿芜是朕的”,“阿芜把你的下落都告诉了朕”……

义隆觉得这秋风如刃,好像在他的心头划开了一道深痕。曾经在平坂生死与共,以命相护的女子,如今竟把他的行踪出卖给了敌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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