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记忆(2/2)

个不停。

哥哥抓蝈蝈有点厉害,我找不到,只能跟在哥哥后面看热闹。我也怕它咬我。

每天早晨,山雾未退的时候,四面的山林里就像开演唱会一样响起各种小鸟的叫声,各种各样,会让人忍不住想去它们的窝里找找有没有蛋。

长长的砂土路上几乎一年也难得见到几辆车,河边有一棵大柳树被雷劈了,但从我有记忆一直到几十年以后,它还在。

公路往南,它就绕到山上去了,七转八转的拐到山的另一边,在西北的山岭上留下一道豁口,过去翻过两座山坡就是火车站。

这一片一千多个平方的地界儿,就是我的童年。我和哥哥和童年。

后来长大上学了,只有放假才会回来,每次从西岭的豁口上下来顺着人踩出来的小路穿过杂草和树丛,就能在叉路口或者那棵大核桃树下面看到站在那里等的姥姥。

不管冬夏。

她总是露出惊喜的笑容来喊着我的名字,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舞动。瘦瘦小小的身子也总是微弯着,站不太直。

年年如此。

一直到这座房子再也不在了。

后来我去过几次,那棵核桃树还在,山楂树也在,大青石仍然和几十年前一模一样,可是我的童年永远再也找不到了。

一晃,姥姥去世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很多年了。

我记忆里最好吃的菜,是姥姥炖的酸菜,最美味的饭,是姥姥做的面片儿。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相比。

就是再也没有了。

是啊,再也没有了,一切都消逝在了时间里。

可是,记忆还在。

偏偏它还在,而且还那么清晰。

每年二月二这天,它就会大喊着告诉我,今天是姥姥的生日。声音有些大,震得我眼睛里冒出来很多,很多……无法控制。

姥,我想你了。

真的想。愿你在天上,不再受到任何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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