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共戴天(1/4)
货郎见卢德铭原本对眼前的事极为关切,生怕那“牛头”、“ 马面”真的伤害那两个小孩的性命,眼中路见不平、急公好义的豪杰之气喷涌而出,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大丈夫,但和他一五一十解释完其中缘由后,此人却出言讥讽,言行轻佻,言语之中,丝毫没有对他人他俗的尊重,和他一身戎装,方面阔耳的形象全部符合,让人大跌眼镜。
货郎摇摇头,挑起货单,往山东侧而去。世上的人心,又有多少是容易猜想得透的?货郎猜不透卢德铭的内心,就像弘一和庙祝两人,任他俩猜度了几十年那名无名老人的内心,却仍旧是一头雾水,哪里会有半分的豁然开朗?
卢德铭无故发笑,却是另有原因,他原是叶挺独立团中的将领,奉命前来罗霄山一带暗中侦查敌情,发动江湖好汉、穷苦大众,准备为北伐开路。他来这已有三月,罗霄山地域极广,山头林立,各路帮会多如牛毛,百姓中民风也极为彪悍,常常互不统属,各自争长论短,明争暗斗,这些他都早有所闻。当日听货郎阐明了这傩舞祈禳背后的王气之争,他更是内心五味杂陈,难以言述,心中有一句话并未说出:那货郎问他为何道路一年之内仍是要长合,他信口就说是山体滑坡所致,但其实山体又怎么会刚才在一年之期滑坡?想必一定是山西侧的居民不愿意王气落于山东,暗中偷偷将路口挖埋所致。
卢德铭当日不愿意细说,免得挑动山东山西两侧乡民不和,但心中却是感慨万分,他心想北伐大业,刻不容缓,但这里民心如一盘散沙,要笼络这一带民心,看来必将大费一番心思才是。又想到难得老张在斑竹山前振臂一呼,各路豪杰眼下似乎略有抱团之意,但愿明年此日,能如人所愿。他可谓有感而发,心中苦笑,因此失了形骸,当即拉着王兴会,两人朝山东一侧走下上来,往安源煤田矿务局走来。
卢德铭和安源煤田矿务局管辖下几家煤矿的工人都很熟悉,他走到矿务局面前,托人通禀了来意,自有门卫将他两人引导入内,那栋机关大楼建造得十分宏伟,安源煤矿本属当年湖广总督张之洞开办的汉冶萍公司管辖,汉冶萍公司是当时国内最早的自主冶金建筑实业之一,最多的就是钢铁水泥,因此建造楼房之时,用材自然不会吝啬。
两人两人跟着门卫一前一后,顺着铁制楼道,转弯抹角,拾级而上。这时楼道上迎面而来走下两人,那楼道窄小,卢德铭和王兴会侧身站在站在一边让过,当先一名老先生,一领浓密的胡须,脑后一条灰白的鞭子,戴圆镜着一身长袍,手拄着一根黑漆手杖,经过两人身边时候点后表示感谢,眼看四人就要擦身而过,突然,王兴会心中一凛,一阵晕眩,接着,听到天外飘来般一句柔声细语:“王大哥,是你吗?”
他急急回头一看,眼前一人,素衣胜雪,长发飘飘,娥眉秀目,满脸温情地看着他,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杨曦!(前文需要补充王兴会失落时思念杨曦的描写)
王兴会认出杨曦来,内心激动之下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杨曦走近前来,抓住王兴会手臂,轻轻拥进他怀里,轻声说道:“大哥,果然是你,我好高兴。”
卢德铭和那老先生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卢德铭正猜不出这两人身份。那老先生发话说:“曦儿,难道这位就是你常和我说起的兴会小友?”杨曦这才发觉失态,连忙说道:“教授,是的,他便是我的,我的”她和王兴会虽然相聚之日不长,但别后仍有书信往来,双方已经情到浓处,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嫣然早已经定下终身。(补充两人书信来往)王兴会在写给杨曦的最后一份信中虽然已经告知杨曦自己已经离开连天山,叫她无需回信,但此后王兴会在外困顿两年,再没有回音,杨曦又忍不住写过几封信寄往连天山,均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她不知道王兴会后来经历的一连串事情,忧心忡忡,不知道是否有缘再见,今日在此相逢,她实在喜出望外,忍不住便直抒胸怀了。
那长袍客哈哈一笑接话说:“是你的心上人,好,好,”他从上到下看了一眼王兴会,不住点头道:“果然是男才女貌,曦儿,你眼光不错!”也不等王兴会发言,又说:“我叫辜鸿铭,字汤生,尧舜禹汤的汤,谈笑风生的生,算得上杨曦的长辈,杨曦的父母不在,这门亲事,我就做主同意了!”
辜鸿铭是清末大儒,精通九国外语,著作等身,号称清末怪杰,又曾任礼部侍郎之职,当时普天下都知道其才名。卢德铭不敢怠慢,连忙见礼:“原来是辜老爷子,久仰久仰!”
辜鸿铭一瘪嘴,摇手道:“,,,你这样称呼甚是不当,世人都知道我顾某人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我家中妻妾都健在,你叫我辜(孤)老爷子,未免不大吉利,你就叫我汤生!”原来辜鸿铭有一个日本小妾,这时虽然仍然青春年少,但却得了体虚咳嗽之病, “辜”和“孤”谐音,他唯恐小妾先他而去,因此不再准许别人叫他辜老爷子。
卢德铭一怔,说道:“老先生是当世高人,岂敢,岂敢……”辜鸿铭得意地一昂头,说:“有什么不敢,我让你这样叫,你便这样叫,辜鸿铭说出去的话,想来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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