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6 不完美(1/3)
桃乐丝从前总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近江也不过是自己计划中的一个陷阱,而是自己和系色中枢通过“剧本”制造出来的产物,是针对“江”的重要武器——近江并没有反对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和系色中枢在“剧本”中就是这么设置的。她就像是早已经被谱写好的角色,在一个既定的舞台上,成为其必然成为的存在。然而,桃乐丝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想法了,甚至于,她不得不去设想,自己之所以会产生那样的想法,也少不了近江的诱导。
近江陷阱是针对“江”的陷阱——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人反过来去思考这句话的意义。
桃乐丝直到此时,才真正去思考这个一直根植在自己常识中的念头,到底具备怎样的意义,其实答案很简单:既然是针对“江”都有可能生效的陷阱,那其本身必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绝对不是一个“陷阱”就能够囊括的。
人类常识中的意义,让她产生了误解,当她用常识去理解“陷阱”这一意义的时候,实际就已经犯下了可怕的错误。这个世界本身,这个世界的走向,这个世界的真相,乃至于所有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人和事,从来都不是跟着人类的“常识”走的——无论人类的表层意识和潜意识在末日幻境之中占据了多大的份量,是多么基础的存在,但是,从一开始,这里的“人类”就从来都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人类”,而是“末日症候群患者”,而这些“末日症候群患者”和常识中的“人类”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前者之中有“病毒”在潜伏。
最终,“病毒”才是导致一切非常识的源头。而看似以“末日症候群患者”为基础的末日幻境也从来都是非常识的结晶,其真正的基础非是“末日症候群患者”,而就是“病毒”。
既然自己等人将“病毒”和“江”等同起来,那么,在这个前提下,所有和“江”扯上关系的,无论是自发产生的,还是人为制造的,是被“剧本”谱写的,还是莫名其妙就存在于“剧本”中的,都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绝对不能当作朋友,也不能视为“毫无威胁”的角色。
那种“近江会配合己方的行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应该产生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近江其人已经毫无防范了呢?桃乐丝不禁这么想到。现在,她不再对自己如今的处境感到不可思议了,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危机感就好似大坝泄洪一般,陡然间汹涌而来。她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也不觉得自己是自由的,更不觉得,自己是在“大后方”。
当自己在病院现实下降,躲在了系色中枢的身后时,双方在这个末日幻境中的处境正好是相反的。在这里,系色中枢才是后方,而自己才是最前方——那可怕的敌人,一直都在自己身边,这个看似安全屋一样的中继器内部,其实是一个坚固的牢笼。
桃乐丝只觉得自己完全被锁在了这个牢笼中,被一双眼睛监视着,被用一种疯狂的思想测试着,而自己过去一无所觉。
敌人就是“近江”,八九不离十。桃乐丝已经没有任何侥幸的心理了,她十分怀疑,自己对这个中继器的控制只是一种假象。
要控制伦敦中继器,最直接的方法是控制使用中继器的人,亦或者控制中继器的核心。但是,桃乐丝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确实控制了中继器里的人们,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曝光在近江的眼皮子地下。也不觉得,自己还控制着中继器的核心。
伦敦中继器的“三柱”之一:代表系色中枢机能的超级系,自己理应是不需要当心的。但是,“三柱”之二的玛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却完全无法再从过去的记忆中确定,很有可能已经被近江动了手脚。不仅仅是玛索,八景和咲夜也绝对是在近江的控制中。“三柱”的最后有一个……最后一个是什么?
桃乐丝不由得愣住了,她完全想不起这最后一个“三柱”,明明是十分重要的……人?或某种事物?就连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都完全没有记录一样。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的,过去的自己很熟悉,可是,那个名字,那个印象,对之过去的认知,却是那么的模糊,仿佛呼之欲出,但实际上无法出来。
但是,桃乐丝却还记得,这样的感觉确实是正常的,因为,当初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才让三柱之一的“那个”维持在一个形而上的状态。原本是其自身的想法,但是,具体的过程还是自己和近江一同协作完成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针对敌人——似乎是针对末日真理教,似乎是针对“病毒”,也似乎是针对“江”,但究竟是具体哪一个,却又不记得了——总而言之,就是为了一个模糊概念上的敌人,而留下了这么一个底牌,一个陷阱,一种在紧要关头能够发挥作用的后手。
仅从就连自己现在都想不起那到底是什么的情况来看,当时的做法无疑是成功的,可问题就在于,如果连自己都无法想起来的话,就已经足以证明,伦敦中继器确实从来都不是在自己的掌控中:三柱之中被确认的只有“超级系”,自己实际只能控制三分之一的权限而已。
桃乐丝不由得咬住指甲,她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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